冬至(今年冬至為公歷12月22日)作為一個節(jié)氣,作為一個節(jié)日,在巴里坤是深受重視的。其表達方式有兩方面,一方面是祭奠,一方面是生活化的警示。祭奠的方式是立冰碑;生活化的警示,是每家每戶吃杏皮飯。
冬至立冰碑
巴里坤有個諺語:“頭九二九,關(guān)門閉手;三九四九,凍破碴口?!彼渍Z中還有“瞎四九,苕五九”這樣的說法。
鄉(xiāng)諺俚語里,關(guān)于節(jié)氣九九的說法,也就到此為止了,似乎都沒有六九到九九的說法。我想,這并非當?shù)孛耖g缺乏創(chuàng)作九九歌謠的能力,而是從六九到九九,當?shù)厝允呛?,缺乏九九變化的自然特征,無從編排,只好到此為止了。這里說的頭九,就是交九,頭九的第一天也叫冬至。冬至是二十四節(jié)氣之一。
據(jù)史料記載,我國早在約2700多年前的春秋時期,就推算出了冬至日。冬至的天文學依據(jù)是從這一天開始,太陽的直射從南回歸線向北回歸線移動。“冬至有三義:一者陽極之至,二者陽氣之至,三者日行南至,故為冬至?!?/p>
冬至作為一個節(jié)氣,作為一個節(jié)日,在巴里坤是深受重視的。重視它表現(xiàn)在兩方面,一方面是祭奠,一方面是生活化的警示。其中,祭奠的方式是立冰碑。冰碑的制作,往往在冬至前一兩天就開始了,人們用斧子從結(jié)冰的河上鑿出一塊寬尺許、高三尺許的長方形冰塊,修整成碑形,豎立在院門前的廄肥堆中央,其方向是背北面南。
冰碑立好后,祭奠的第一次就要開始了,方式就是往碑頭上澆水,據(jù)說早年還要給冰碑磕頭——冬至日的一早,要在冰碑前上香,磕頭,祭品自然是杏皮飯,其間的講究是要將杏皮飯澆一些在冰碑上。
關(guān)于立碑的祭奠典禮方式,我們在古代和現(xiàn)代的相關(guān)資料中均未能得到相應的記載:這就證明它有可能是當?shù)氐囊环N民間獨創(chuàng)。我們詢問過世故老者,回答是“冬至祭奠是在敬冰神,而冰神也就是冬神”。這樣做的目的并不是向冰神祈求溫暖,而是在期望順冬之意。
所謂“順冬”就是天氣該冷就冷,該熱就熱。民諺說:不冷不熱,五谷不結(jié)。冬津不冷,夏津不熱。暖冬沒有好年景。
這冬至日里祭冰碑是巴里坤父老的獨創(chuàng)。自打交九之日起,每交一九就要往冰碑上澆一次水,一直到九盡冰消雪化方止。
互贈杏皮飯
冬至日生活化的警示,是每家每戶吃杏皮飯。
所謂的杏皮,是用拇指肚兒壓著瓷出的小面節(jié)兒,因為其兩頭尖尖中間圓的形象,似一個杏果肉干,而這杏果肉干就叫做杏皮。冬至日的前夜,每家每戶的主婦就早早預備杏皮,當?shù)亟写尚悠ぁ4珊玫男悠ち涝趹敉?,凍干了儲存,以備第二天一早使用。同時還要包一種個頭極小的餃子。而早年當?shù)剡€把餃子叫做扁食的,扁食是餃子的古老稱謂,可見該地古風保持之悠久了。
冬天吃餃子的風俗并非當?shù)氐莫殑?chuàng),內(nèi)地許多地方均流行。例如流行在河南一帶的說法是:河南籍的我國名醫(yī)張仲景起初在長沙為官,后來在回鄉(xiāng)的路上發(fā)現(xiàn)不少貧苦百姓因衣單屋寒而凍壞了耳朵。張仲景為了搭救受難者,就在村口架起大鍋,煮上羊肉和祛寒的藥材,待羊肉和藥材煮熟了撈出,切碎包在面內(nèi),再回鍋煮熟,給受難者吃喝。這熱性的食物和藥材,使患者溫飽發(fā)汗,治好了耳瘡。而這包裹在面里的藥食就得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嬌耳。這就是后來的餃子。這名字很有意思,餃子形似人耳,就叫耳;而且這耳朵是十分嬌氣的,需要很好的愛護才是。其實當?shù)亓餍械男悠ず螄L不能看作是一個小小的“嬌耳”呢。也許當?shù)匕傩债斈瓿醵诖说氐臅r候,因為生活的簡陋,不得做真正意義上的餃子,就避繁就簡地以杏皮代替餃子了。況且這杏皮在內(nèi)地許多地方是被稱作貓耳朵的,餃子形似耳朵,杏皮也形似耳朵,集兩種食品于一鍋,佐以羊肉、姜蒜等熱性藥食,其祛寒功效之強是顯而易見的。更何況還有送冬至飯這一更強烈的提示在發(fā)揮著作用呢。
巴里坤冬至飯是在黎明時分吃的。主婦一早摸黑起床,先用羊肉丁、蘿卜丁、金針、木耳、蘑菇等滾成臊子,然后把昨夜冷凍的杏皮和餃子下鍋煮熟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湯湯水水熱熱乎乎地吃了。
而開飯前為鄰里贈送冬至飯的禮數(shù)更是必不可少的。
贈送冬至飯的方式是,盛好一大碗飯,由孩子捧了送往鄰里家去,以請品嘗。這一天早上家家相互贈送。自家的送出去了,別家的送進來了,就在這進進出出的贈送中品嘗著不同風味的相同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