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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褲瑤是瑤族的一個支系，以男子包扎白色頭巾、穿著及膝的白色七分“長襠馬褲”而得名，主要聚居在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南丹縣八圩、里湖瑤族鄉(xiāng)，少數(shù)在貴州省荔波縣朝陽區(qū)瑤山鄉(xiāng)一帶。十幾年來，筆者百余次出入瑤鄉(xiāng)，拍攝、記錄當?shù)厝松a(chǎn)生活的變化，也和白褲瑤同胞成為了朋友。
白褲瑤婦女精通紡織印染，至今還保留著一套完整的服飾印染制作技藝。
白褲瑤聚居在喀斯特大石山區(qū)，土地貧瘠、交通不便、資源匱乏、飲水困難、生態(tài)脆弱。通過當?shù)卣姆鲐毎徇w，他們的居住環(huán)境和生活條件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圖為白褲瑤為數(shù)不多的舊民居。2019年9月拍攝。
白褲瑤居住在喀斯特地區(qū)，過去處于深度貧困之中。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南丹縣政府實施易地搬遷項目，深山中的白褲瑤群眾搬進了寬敞明亮、干凈整潔、設施齊全的瑤鄉(xiāng)新區(qū)。如今，南丹縣里湖片區(qū)安置工程占地面積約1200畝，已經(jīng)建設300余棟12萬余平方米，安置1000余戶貧困白褲瑤鄉(xiāng)親，項目總投資4億余元。
廣西壯族自治區(qū)南丹縣政府近年建設了瑤鄉(xiāng)新區(qū)，新民居保持古老白褲瑤的民居特色，建筑風格融入了牛角、瑤王印、陀螺、銅鼓等瑤族文化元素。易地搬遷使深山中的白褲瑤群眾搬進了寬敞明亮、干凈整潔、設施齊全的瑤鄉(xiāng)新區(qū)。2019年9月拍攝。
易地搬遷項目結合了白褲瑤銅鼓文化、服飾文化、婚戀文化、歌謠文化、喪葬文化、農(nóng)耕文化和狩獵文化進行設計，這樣的安置區(qū)在南丹縣還有幾處，只是規(guī)模不同。今年，這個由原始社會生活形態(tài)直接跨入社會主義社會的瑤族支系將實現(xiàn)整體脫貧。
銅鼓是白褲瑤文化重要的象征之一。一人敲打，另一人手持風桶跟著節(jié)奏向鼓腔內(nèi)抽送產(chǎn)生共鳴。白褲瑤群眾在紅白喜事上都敲銅鼓，并著民族盛裝出席。2019年2月拍攝。
每逢重要節(jié)日，白褲瑤群眾都有舉辦長席宴的習俗。以前，芭蕉葉當作盤子，芭芒干折成筷子，一個飯團、一塊牛肉，再加一碗酒，就是長席宴的全部。現(xiàn)在改變了很多，但不變的是白褲瑤自然、和諧、平等的美德。2019年2月拍攝。
白褲瑤的喪葬習俗十分獨特，整個葬禮悲壯、肅穆，氣氛凝重莊嚴。參加葬禮的親友依次排隊順時針繞牛一圈，緬懷逝去的親人。2007年10月拍攝。
樸實、勤勞、勇敢的白褲瑤同胞保持著男耕女織的傳統(tǒng)習俗，有著獨特的婚俗、葬禮、服飾等民族文化風情。2006年6月，瑤族服飾被列入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名錄，而白褲瑤服飾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
傳統(tǒng)的白褲瑤服飾分男裝和女裝、節(jié)日盛裝和便裝，其服飾圖案以雞仔花為主要紋飾，體現(xiàn)出白褲瑤群眾對雞的崇拜。婦女夏裝的上衣是前后兩塊布，很隨意地搭在肩上，后片繡有瑤王印圖騰；下身是藍白相間的百褶短裙。男子盛裝在整體造型上像一只雄雞，上身為黑色立領對襟短衣，在衣領、袖口及衣擺處以寬約8厘米至10厘米的湖藍色布料鑲邊，衣腳是雞的尾巴，兩邊是雞的翅膀。腰部兩側和底擺處裝飾著雞仔花等圖案；下裝為白色寬襠過膝的七分“長襠馬褲”，膝部繡有5條紅色花紋，相傳這是瑤王在戰(zhàn)爭年代留下的血手印，繡在衣上以示紀念，也是圖騰標志。
白褲瑤婦女盛裝分冬夏兩種，夏裝最為精美。上衣俗稱“褂衣”，前后衣片用兩塊布料縫合而成，無領無袖，僅肩部相連，在造型上保留人類服飾早期“貫頭衣”的形制，背后繡有瑤王印，因此，白褲瑤又被稱為“兩片瑤”。下裝為藍色蠟染及膝百褶裙，裙擺以紅色花邊為裝飾。2017年2月拍攝。
白褲瑤婦女精通紡織印染，至今還保留著一套完整的服飾印染制作技藝。南丹縣八圩鄉(xiāng)瑤寨村的黎鳳珍，自幼跟隨祖母和母親學習白褲瑤服飾的制作技藝。她從小耳濡目染，接觸、學習并深深愛上白褲瑤服飾制作技藝。吃苦耐勞的她熟練掌握了30多道復雜的白褲瑤服飾制作工序，還特別擅長刺繡、浸染等技藝。
2004年，黎鳳珍在家鄉(xiāng)開設了土布染坊。創(chuàng)業(yè)伊始，黎鳳珍的染坊生意并不景氣，“那時有手藝沒資金，染坊破舊，產(chǎn)量很小，下雨天屋內(nèi)還會滲雨?！崩桫P珍的屋外，架子上晾曬著白褲瑤服飾，那一抹藍色是民族文化的傳承。如今，黎鳳珍經(jīng)常到社區(qū)、村屯和學校指導婦女和學生制作服飾，手把手地傳授技藝。成為南丹縣瑤族服飾代表性傳承人后，黎鳳珍有了很多外出學習和交流展示的機會。她發(fā)動40余名瑤族婦女一起做瑤族刺繡，一塊繡有瑤王印圖騰的繡片300元，一條刺繡腰帶400元，勤快的婦女一個月能繡10條。
白褲瑤服飾制作需要幾個月的時間，經(jīng)過紡紗、織布、描圖、蠟染、刺繡、縫制等30多道工序，其中許多工序都受季節(jié)和天氣變化的影響。
白褲瑤婦女紡紗織布做衣，新買的棉紗要經(jīng)過蒸煮、漂洗、涼曬才可織布，而年輕一代的白褲瑤婦女大多直接到市場上買白布。2007年10月拍攝。
跑紗。白褲瑤的婦女們是天生的藝術家，女子要學會一整套的制作工藝。織布前，先把紗線理好繞成捆。大多是幾個鄰居互相幫忙才能完成。在跑紗過程中，也是婦女們交流技藝、聊家長里短的開心時刻。2014年5月拍攝。
用蠟刀蘸上融化的蠟水，描繪瑤王印或者其他圖案于白布上，再經(jīng)過靛藍染液浸染，加溫煮化蠟塊，留下白色圖案。2015年3月拍攝。
制作女子盛裝服飾是最復雜的，黎鳳珍需要先將粘膏在白布上畫出裙邊圖案和背心圖案。染布時，她要上山割蕨草，再摻雜一些不知名的草，燒成灰，隨后過濾，用過濾后的水與適當比例的藍靛和酒混合，攪拌均勻，最后制成染布的水。織好的白布，要上山挖一種植物的果實——“多亞”果，進行浸染，一般在每年的七八月進行。洗凈挖來的“多亞”果切成片煮沸后，把布放入湯中浸泡，撈出后在烈日下曬干，這一環(huán)節(jié)需要不斷地重復進行。
藍靛染布是一項古老的工藝，是白褲瑤服飾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白褲瑤婦女用藍靛草來提取染布用的靛泥，隨時染藍、青棉線和青布。縫制衣物的白棉布用藍靛這種天然染料染色，其色澤與一般的機織布印染有所不同。2018年8月拍攝。
染布、刺繡完成后，就開始縫制。大多是純手工一針一線縫制，現(xiàn)在有的工序也用縫紉機縫制。2019年9月拍攝。
延續(xù)至今的白褲瑤服飾文化表明，在遠古時代，白褲瑤群眾就已經(jīng)學會運用抽象的文化符號表達生活情趣和審美理念。白褲瑤服飾寓繁于簡，注重整體視覺效果的統(tǒng)一，在裝飾上將多種元素按照自己的審美和服飾文化的表現(xiàn)需求進行有機結合，輔以獨特的工藝手法，顯示出對美的塑造的高度掌控能力。
隨著社會變遷，現(xiàn)在，白褲瑤年輕一代平時很少穿傳統(tǒng)的服飾，只有在傳統(tǒng)節(jié)日和出席紅白喜事活動時，才能見到“原汁原味”的白褲瑤服飾。
在瑤族服飾列入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名錄之前，中國第一家瑤族生態(tài)博物館就落戶南丹縣里湖鄉(xiāng)懷里村，對白褲瑤自然村寨的原狀進行保護，同時展示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
南丹縣瑤族服飾代表性傳承人黎鳳珍在染坊免費教授前來學習的小學生。2018年拍攝。
資料來源：中國民族報
黔網(wǎng)文（2021）
1658-001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