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塞縣的許多哈薩克族婦女都會串珠刺繡,但孩子們大多已不會這門技藝。 劉雪薇攝
7月中旬,筆者作為蘭州大學文化行者哈薩克族兒童成長計劃團隊的一員,來到了甘肅省酒泉市阿克塞哈薩克族自治縣。我們在這里深入到哈薩克族家庭進行走訪,同時為哈薩克族小朋友們舉辦夏令營活動,目的是讓小朋友們更加了解自己民族的文化。
在走訪的過程中,我們充分感受到了哈薩克族群眾的熱情好客。有一戶人家還專門給我們擺了一桌佳肴,手抓羊肉、酥油、奶豆腐、包爾薩克、駱駝茶……手抓羊肉用的是羊的側臉肉,這一般都是給最尊貴的客人吃的。主人還不斷地替我們倒茶,因為他們認為讓客人動手倒茶是一種不尊敬的行為。
阿克塞的哈薩克族還比較完整地保留著自己的風俗習慣。比如,他們認為婚姻關系一經(jīng)締結,就不許隨便解除,因此,阿克塞哈薩克族的離婚率近乎為零。哈薩克族信仰伊斯蘭教,縣里建有清真寺,大家都會到清真寺做禮拜。阿克塞還建有賽馬場,許多家庭都養(yǎng)馬,賽馬節(jié)的時候大家都會騎馬競賽。每逢盛大節(jié)日,哈薩克族群眾都會身著民族服裝,表演歌舞節(jié)目,場面十分熱鬧。當?shù)氐墓_克族樂觀地認為,只要他們有保護傳承文化的意識,哈薩克族文化就不會消失。
然而,因為地理位置偏僻,阿克塞的對外文化傳播做得并不好,外界知道這個地方的不多,網(wǎng)絡上有關阿克塞的訊息也是少之又少。隨著外來人口的不斷遷入和通訊技術的發(fā)展,哈薩克族群眾和外界的交流更加頻繁,出現(xiàn)了一定程度的漢化現(xiàn)象。
比如,在語言方面,酒泉地區(qū)的哈薩克族孩子之間以及他們與父母之間的交流已經(jīng)漸漸開始使用漢語,不完全使用哈薩克語。很多哈薩克族家長反映,現(xiàn)在的高考大部分只能使用漢語答卷(除去新疆地區(qū)的高校和中央民族大學特別招收哈薩克族學生的考試以外),出門在外也都使用漢語交流,哈薩克語的使用范圍很小。學校的哈薩克語課只對哈薩克族學生開放,但學習一門語言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導致現(xiàn)在許多哈薩克族學生不再用心學習本民族語言,當?shù)毓_克語的傳承現(xiàn)狀堪憂。
在教育方面,阿克塞縣只有縣小學和縣中學,想要讀高中要去酒泉或者敦煌。老師對學生很負責,但整體的教育質量還比較低,很少有人能考取重點大學。
在民俗技藝的傳承方面,有條件的哈薩克族家庭能夠教孩子彈冬不拉,唱民歌,學習舞蹈和做手工藝。當?shù)貙W校也會在音樂、美術課上教授相關的技能。串珠刺繡是哈薩克族的傳統(tǒng)技藝,制作一幅完整的串珠刺繡作品需要很長時間,這就為技藝的傳承增加了難度。當?shù)睾芏喙_克族婦女都懂得這門技藝,但孩子們受到這方面的教育卻并不多。
總體而言,阿克塞哈薩克族較為常見的文化元素,例如氈房、傳統(tǒng)的花紋裝飾和天鵝造型,草原上的賽馬和姑娘追,民族樂器冬不拉等等,都保存得不錯。但更深層次的文化傳統(tǒng),如棕熊舞等歌舞藝術、神話傳說、民間故事以及一些民族禮俗等,已經(jīng)很少有人提及。好在這里的哈薩克群眾對于正在衰退的一些文化傳統(tǒng)表現(xiàn)出強烈的憂患意識,相信這種居安思危的意識能促使他們更好地將自己的文化保護傳承下去。